「女人,妳專心點好不好!」 略為壓抑的嗓音,似乎是不想在這公眾場合引起太多人注意,男子伸手在他對面的女子面前揮了揮,試圖拉回她的注意力。
他活了這麼久了,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連吵架都吵的這麼心不在焉的。他是不怎麼喜歡吵架,但是在這種時候了,都要鬧決裂、鬧分手了,這女人還是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模樣,現在居然還發呆!?這、這根本就是藐視人好不好! 「專心?」回過神來的女人眨了眨濃密捲翹的長睫,注意力總算從窗戶上的小螞蟻移回了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據說,他們現在是在吵架、鬧分手,對吧? 那她不懂,這種事到底要專心什麼? 專心吵!?專心鬧!? 還是專心一點,就可以不用分手? 「妳為什麼,連這種時候都可以,這麼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他蹩著眉,看著她。她不難過嗎!?一點感覺也沒有嗎!?為什麼,她可以完全沒有表情、沒有反應,甚至連任何挽留、辱罵的聲音都沒有!? 雖然是他提的分手沒錯,但是她的反應也未免太…… 看到她這種反應,真的讓他感覺很複雜啊。 「漠不關心……」她看著他,忽然笑了。「我不是漠不關心,而是你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 我何必浪費我的眼淚去挽留一個挽留不回的人?」「我的專心,不會放在這種已經完全沒有機會的地方上。」
我們都在作著決定,所以我不希望因為我的情緒,或者什麼去影響到你, 該是順從自己想法選擇,你只要開心就好。 勉強你自己來遷就,我不見得會比較快樂。
是這樣的音樂,這樣的店, 這樣的煙的氣味, 這樣路旁的街燈,再加上一壺冰透未融的瑪格麗特,冷冽地入喉,再燒紅了面頰, 你說,你被結冰成團的伏特加嗆得有些醉, 於是,我也跟著微醺。昨夜的你,不太提起她, 我視線上揚,恰好是你下巴光潤的線條, 沒有上前親吻的勇氣, 我想,是我不夠勇敢, 只能赧顏低頭,左右言他,離你的心好近,卻感覺不出它的跳動, 我想,是酒不夠烈,我不夠醉, 不夠衝動,將耳朵貼上,聽明白你藏在心裡的話。 一包Dunhill你一根一根地燃著,偶爾想到才抽上兩口,說是要把它們燒盡才不致浪費,可你明明不愛抽煙。 是不是,我的感情對你來說,也是如此? 無心於此仍靜靜地任它燃燒成灰, 偶爾投注你的目光,只為了在它燃盡前,望一眼微弱的火光, 不要浪費。 計較些什麼? 至少,你會想到我,這樣的夜裡,會想到找我。多卑鄙! 我指的是自己,扮演乖孩子的角色,貪圖一個你的擁抱,我是如此心機地利用著,你的寂寞, 明知道,這不是愛情, 你只是需要這樣去關心一個人,然後被關心, 我仍無法憎厭,這樣不擇手段的自己。畢竟,在謊話連篇的生命裡,這是,我難得赤裸的誠實, 連層層道德的簾幕都遮掩不了,又如何能自欺。 枕著你的臂膀,垂下眼簾,害怕的是, 哪一天,你會發現,我眼中藏匿的清醒,離去。 我只好不斷假裝,微醺。 如果,你與我在雨中相遇, 看我,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玻璃杯, 請不要,天真的以為我在收集雨水。 如果,你夠細心, 該來將我抱緊,不要讓我孤單在雨中, 默數,自己收集了多少,掉落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