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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外國健身房打工靈異驚奇
作者: 曉風	日期: 2014.05.02　　天氣: 　心情:

外國健身房打工驚奇
2014年05月02日更多專欄文章
在開普敦念大學時，即將畢業的學長引薦我到健身房接替他的職缺：器材保養。上工時檢查所有器材是否有問題，故障排除，例行性的上油保養，算是份輕鬆的課餘兼差。
南非健身風氣盛行，為了健康，維持運動習慣的銀髮族。在意身材，玲瓏有致的辣妹。也有肌肉控，媲美健美選手的大隻仔。動感的音樂節奏，鼓舞了健身的旋律，也催化了性慾的激情，在這衣不蔽體、揮汗喘吁的開放空間，隱藏著春光無限。

打砲男女還給小費
會員們多知道游泳池後方有個放置工具的器材室，在健身房看對眼的人，常到這探索彼此身體的奧祕。但苦的是我，每當我到器材室拿工具，都得先敲門確定裡面是否有人。外國人性觀念開放，當場被我撞著，客氣者會立即著裝離開，正在興頭上的曠男怨女則拜託我稍待片刻，幸好如A片裡金槍不倒的高手實屬少數，並不需等待太久的時間。
在門外等候的我，深深體會，什麼是乞丐趕廟公的悲哀。完事後的他們，有時會給我點小費以表歉意。看著鈔票，有種人格被踐踏的冒犯，悲哀的是，不爭氣我總是默默地收下，只差沒脫口說出歡迎下次再來。
健身房提供員工一份三明治，沒吃消夜習慣的我，將三明治給在停車場出沒的一位黑人啞巴流浪漢。我們並沒有太多交集，看著下班時手拿三明治的我，他快步趨前，伸出雙手，微微低頭，乞求的眼神望著我，不說一語。
我將三明治放在他粗糙化滿繭的掌心，他動了動被鬍子掩蓋的乾裂嘴唇，露出黃斑牙，發出嗯嗯，用唇語說科薩黑人話：Enkosi（謝謝你）。我總是報以淺淺的一笑。
是出自愛心？還是基於不想浪費食物？我從未想弄明白，但只要我值班，他就有三明治，看到我的車，他就會在車旁等候我下班。

6月瑞雪出了人命
那年6月，開普敦下起了睽違以久的瑞雪。停好車子，往健身房方向走去，冷得直打哆唆的我拉高衣領，喃喃抱怨：「今天好冷！」
下班時，我將工具收回器材室，器材室的門竟推不開，敲了門也沒有回應。心裡暗自咒罵，是哪對狗男女？野鴛鴦！到這鑽木生火，依偎取暖，我用力推開門，蜷縮在門後的流浪漢應聲倒地。
你怎麼會在這？我脫下外套，包裹著冰冷僵硬的他，空洞的眼神，彷彿泣訴著不瞑目的怨屈。一定是天氣太冷，他翻過矮牆，躲進器材室避寒。我趕緊叫了救護車，卻回天乏術。
我再也不拿健身房提供的免費三明治了。
過了兩個月，我開車回距離開普敦一千多公里，位在East London的家，沿途在中繼點Knysna停留一晚。抵達預定飯店，辦好住房手續，房間位在一樓，127房。進了門開了燈，眼前的景象讓我倒抽一把冷空氣，那位死去的流浪漢站在房間落地窗外的陽台上，怒目圓睜地瞪著我，我反射性地震退一步，關了門，微微冒汗的手心緊緊握著門把，急促的呼吸平緩後，我走到櫃檯問：「可以換房間嗎？」
換到213房的我，睡前不斷自我催眠：一定是開車太累，才會產生幻覺，別自己嚇自己。10點多了，早點睡吧！明早還得趕路回East London。
尖銳刺耳的警笛劃破寂靜的夜，壓低的談話聲迴盪在空寂的走廊裡。到底發生什麼事？已經入睡的我起了身，看著手錶，凌晨3：41。擔心是不是出了狀況？飯店是否得疏散房客？下了樓走向大廳，經過127房時，房內抬出一具屍體。櫃檯工作人員告訴我，我換房後，有房客入住127房，該房通往陽台的落地窗鎖故障，夜半時分，歹徒從落地窗潛入127房劫財行凶。
若是我沒換房間，遇害的人就是我？
我凝望著擔架上的屍體直到救護車旁，流浪漢站在救護車旁看著我，對我報以淡淡的一笑，我沒出聲的唇用科薩黑人話說：Enkosi（謝謝你）。
李歐╱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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