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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啊,同志交友
作者: 廷弟 日期: 2007.06.02  天氣:  心情:
  轉眼上網已經一年多了,此時站在黃山頂上,正逢濃霧層層地裹上來,濃霧裏有情侶的笑聲隱隱地傳來。

  我想,能夠看到此文的朋友,一定對同志交友,有著自己的一番悲喜憂愁……

  曾經與一個朋友在網上交往了半年,終於按捺不住,飛越萬里關山。那個航班是在夜間,飛機在厚厚的雲層上飛過。恰好是月圓之夜,而我感覺就像是在大海上飛過一樣。那浩淼而寂寂的景象,就象一幅的絕妙的中國山水畫。下了飛機,他與我印象中的他相差甚遠,那熟悉的聲音極不諧調地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後來,我走後,他來了一封信,說自從你下了飛機,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從你的眼神中,就預料到我們之間沒有結果。我看了,心裏隱隱有些抱歉。真不該傷人家的心……還有一位朋友,當我滿身疲憊地右肩背包,左手拎著大行李箱,手裏順便還拎著剛買的書,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說了聲走吧,沒有幫我一把,轉身就給我帶路。而我一拐一拐地跟在他身後。

  我知道他們都很好,可是,唯獨不好的,是我的感覺。

  在我認識的網友當中,有一個叫阿君的我始終不能忘。我是借一個學習的機會,逃了二天的課,飛往那黃果樹瀑布的故鄉去看他。雖然大家沒有什麼結果,但是,就在今天,他寄來了一封信,信中說:你的胃不好,要注意身體,天涼了多穿衣服。這種同志式的友誼,誰說不存在呢!正是在這種彼此理解與尊重的交往中,我們的心靈才能夠得到淨化,我們的境界才能得到昇華,心胸也愈發顯得寬廣。

  一位網友,年已不惑,在我眼中,他是優秀的男人,事業有成,為人誠懇,對待感情認真。他問我,如果不能夠和愛人離婚,但是可以和我一起生活,行嗎?開始我說不行。因為,想一想自己,頂著那麼大的壓力活到現在,就是在等一個人的出現,難道,自己的付出就換來一個自己是“第三者”的身份嗎?他讓我想一想他的處境,也想一想現實的客觀環境。我說我理解。可是,如果那樣,我就不能理解我自己了。他說,他的家庭很幸福,孩子很聰明。在他過去人生的二十年,沒有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在他今後人生的一、二十年,他決定一定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他還說,只要有這一、二十年,他今後就知足了。到老年的時候,他一定要回到自己現在的家,陪一陪自己的妻子,因為他不可能總是這麼飄呵飄的。一瞬間,我幾乎要被感動了。後來,我給他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座山,又高又陡,山上荊棘叢生,荒無人煙。可是,山頂上風景奇美,黃山也難比得!但登此山有一個規定,必須要二人同時上山,同時到達山頂時,那奇景才會被感動得出現。山下有無數的人租了房子,在山腳下仰看此山。人頭攢動,其中不乏有眉來眼去的,好象要結對上山似的。有一個人過來對我說,我可以陪你上山,不過,走到一半時,我要下來。因為,那邊還一座山,我還陪另一個人走,我的終點在那兒。我說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哪有這種事情。他卻說,我只想和你體驗一下另一種人生,因為我愛你。我說,那你這算是對我負責任?這也叫愛?他說,可是我要對那個人負責任哪。說的樣子信誓誓旦旦的。聽完我的故事,他沈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他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就錯在這個世界,對我們都太不公平,對我都們太苛刻!可惜,我不能陪他走一段山路!

  有時,我也反省自己,是不是對別人太苛刻,其實,看著鏡中有著平凡外表的自己,看看網上那麼優秀的朋友,我感到,有時雖然大家是同類,雖然都為了一份感情來到共同的地方。可是,我們離得都太遠了,太遠了……其實一面之交,怎麼就可以給對方下一個“合適”與“不合適”的判斷?有些人是越相處越覺得可愛。但是,在如此人心浮動而躁動的年代,在如此不開方便之門的社會,乍一開始感覺不好,哪還有信心敢再往下繼續!
往往每一次合合分分之後,我都反省自己,感到自責,感到失落。可能錯過了一段姻緣,可能,我還不夠吸引人。

  在網上,通過交往,喜歡上一個人,很難!而喜歡上之後,如何維持,更難。有時,因一個遙遠的傳呼沒有接到而生氣;因夜半打通對方的電話沒有人接而生氣;在聊天室,因為對方的話自己沒有看到,就誤解對方不理自己了而賭氣“退出”;更有著面對遙遙無期的將來,無望而帶出的愈來愈冷漠的感覺,這時的分手,可能更會是在刹那間的事兒。網戀,真的脆弱無比!

  黃山“雲海”是四絕之一。而我此時站在山頂上,是因為自己選擇了一條“遊客止步”的山路而到達。伸手可及的雲霧裏,可能就隱藏著一不小心就會失身跌進的萬丈深淵。松濤陣陣,偶有鳥鳴,卻只聞其聲。我大聲喊著:

  “有……人……嗎……?”

  “有!”

  一個聲音低低地回答我。

  嚇了一跳之後,立即感到:這個世界上,獨行的絕不止是我!

  和一些朋友不同的是,我渴望同性婚姻,並切實地去實踐他。我不會追求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也不想只要“一夜情”的性愛而忽略精神上的交流。我需要的是共同面對日升日落、相扶相擁、牽手走過的日子。除了需要一個和自己性別相同的人之外,我自己的愛情與婚姻觀,與傳統的觀點,並無二樣。

  一個網友在看了我曾在“愛情白皮書”網站的“我做名人”欄目裏的專訪以後,給我寫信,說:對不起,我已結婚,怕與你不合適。因為,在那篇文章裏,我說過不想找已婚的朋友談感情!可能沒有說得太透。從來,我不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別人,和別人相處時,我會站在對方的角度與他交流。其實已婚者又怎麼了?他們就沒有再尋找同性愛的自由了嗎?甚至他們就不可能尋找同性婚姻嗎?已婚異性戀可以離婚再找情人,為什麼我們就一定要講什麼所謂的責任?難道那些離了婚的異性戀一定都不講責任嗎?都有道德有問題嗎?為什麼已婚的異性戀為了追求自己喜歡的異性可以離婚,我們(同志)為什麼一想到要追求同性就會感覺離婚很困難?雖然後者的風險要大些?。

  一天,一個已婚的大哥哥說,能不能允許我保持家庭的名份,然後,二個人走到一起。我說,如果你碰到一個同意此觀點的朋友,我會支持你們的。雖然我並不贊同。我經常會受到一些朋友的質問:同性愛一定要有二個人結婚的形式嗎?那一紙證明你能拿到手嗎?我不說不然!我曾經知道二個已婚的同志,互相深愛著對方,然後,二個家庭也經常互相來往,二個人的妻子也都非常地好。聽了之後,讓人十分感動。他們才是真正懂得愛情的呵。他們不求對方的任何付出,只求自己能愛著對方而對方也愛著自己,就行了;還有一個夥伴,一天告訴我:我有男友了。我說真好。他說是一個已有五歲兒子的男友。我無言,看他心滿意足的樣子,心裏酸酸的,不過,也真為他高興。加上我所期望的同性婚姻的方式,這三種形式的同志愛情和婚姻,我都很贊成。只是輪到每個人的身上,每個人當然會選擇不同的婚姻模式,如同我只選擇雙方都沒有異性家庭的人結合(對方離異也可)的模式!

  在對待同性愛的態度上,寬容,是很重要的一種心態!

  其實,這個特殊的世界裏,每個人也許會選擇自己喜歡的組合方式,但我們決不要因自己的喜好方式而排斥其他人的愛好與觀點。偏狹與不寬容,在同志朋友裏應該是最不受歡迎的了。因為,我們已經飽受了傳統文化和社會大眾對我們的不公平,我們內部還有什麼可以看不開的?大部分人非常討厭有些CC的人,而做為大多數同志,身上難免兼有女性的某些言行特徵或習慣,或生理上有一些女人才有傾向。大多數的網友也說只要對方不CC就行。其實錯了,如果反對這樣,其實就反對了自己:自己何嘗不象一個女人一樣愛男人呢?沒有必要,只要對方不過份向女性方面打扮或是其裝異服就行了。其實,就算是有一些朋友喜歡穿女人的服裝或打扮,那也是他的一種性傾向,和我們只是傾向不同罷了。一個男人習慣用男子漢的方式來言行,還是習慣用女人的方式來言行,那是他的自由,正如一個男人是否應該愛男人還是應該愛女人一樣,不該受到過多的指責的。我這是不是有點“泛自由論”。不過,一個人外表“CC”一些不要緊,可內心一定要象個男子漢:大度、寬容、責任……

  在網路上尋找朋友伊始,就想:一定要和自己的愛人共游黃山。可是今天游黃山時,仍然是孑然一身。不過我卻很愜意!我們有的時候,給自己和別人限定了太多的框框。妨礙了我們的交往,障礙了心靈的舒展!我們大多是活在雙重的框框裏的人一層是社會和傳統觀念加給我們的,一層就是我們加給我們自己的。

  當然,在同志交友當中,大家普遍感到最頭疼的就是距離的問題。身邊選擇的餘地太小,只好放眼網路。雖然曾經在網上發過“願為愛走天涯”這樣的征友宣言,但,能呼應的又有幾人,對我有信心的又有幾個?一個網友說得好:誰願意輕易地與你墮入情網?走不到一起多痛苦呵?一個空間的距離,把我們很多想法無情地擊碎,可是,如果放棄遙遠的朋友,那身邊的概率又會有多少。唉,想來想去,有時也真是無奈!這種無用功,很少有人會去做的!我默許他的觀點,不過,我仍然相信,機會只給那些時刻準備著的人的。也許,在不經意的時候,就會有人走進你的心裏,可是,你的心房,要提前打開,別人才好闊步走進呵!

  這次到黃山,沒有看到日出,因為雲層太厚,霧太大。那光輝的時刻不是人人可以輕易得見的。同行的人直埋怨,我卻覺得沒什麼。美好的東西歷來不是輕易得到的。是嗎?同志朋友?甚至我在想,也許老天爺在給我一個機會,就象我自己的故事裏面所講的:一定要讓我和我的愛人一起到達光明頂,燦爛的日出才會出現!

  感謝網路,提供了這麼好的地方,讓廣大同志有了交流的場所。真的,尤其是寂寞的晚上,惆悵的時刻,他情感撫慰的功能,真的是無法代替!

  可惜,不能常到黃山,不然的話,一定能看到日出,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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