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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男人與女人(3)
作者: 孤獨不寂寞 日期: 2022.06.07  天氣:  心情:
大學畢業後男孩入伍服役,在國境的最北端待了一年半,外島生活很單純。天氣好時,晚上可以看到滿天星星,完全無任何光害。軍中生活與以往生活的最大不同是相處的伙伴,以前的生活環境總是接觸到同類型的人,但軍中的同袍則是來自社會不同階層,有的甚至不識字。男孩身為基層幹部,帶領排上弟兄,如何管理真的是得好好思考。大學念的管理學坦白說在此地毫無用處,男孩記得下部隊不到一個星期,排上弟兄在部隊賭博,連長很生氣,命令弟兄在連集合場全副武裝罰站,男孩雖然未在處罰名單中,但男孩還是陪著弟兄們在廣場上站著。「排A 別這樣,你不用陪我們站在這邊。」 「沒關係!! 我應該陪著你們。」弟兄犯錯,長官豈能無事!!?? 那天太陽很大,事實上外島的太陽常常會讓你有一種錯覺:它就在你舉頭三尺處。早點名後站到中午用餐,人心都是肉做的,事情結束後弟兄們過來向男孩表達謝意,並保證將來絕不會犯同樣的錯。男孩與弟兄們相處的很好,就像以往的大學生活一樣,只是從上課、社團活動、同學間互虧變成操課、出公差、同袍互相幹譙。部隊中雖然有階級、梯次之分,但對男孩而言,相較於部屬,這些人比較像同學,一所名為社會大學的同學。男孩還記得連上的砲組組長,是志願役上士士官,一般志願役士官常會給人一種流裏流氣的感覺,但他不會。男孩很常找他一起聊天,有一天意外的發現他有一本歷史小說:高陽的安樂堂,男孩很訝異會在這個地方看到這本書,因為在軍中最受歡迎的書通常是寫真集之類,男孩向他借了這本書,從此愛上了歷史小說。男孩還記得他的名字,也還記得他輪調回本島的前一天晚上,他拍著男孩的肩膀說著:「排A 別哭!」。

 

軍中生活有美好的人事物,當然也有不順心的事。當時防區換了新指揮官,新人新氣象,指揮官要求指派一個連隊下基地,很剛好的抽中男孩的營區。原本安排另一位不同連隊的義務役少尉軍官加入,但他嫌辛苦運用關係避開這項爛差使。營長說:「X排 那就你吧」。男孩摸了摸鼻子接受了指令,和另一位剛從官校畢業的中尉連長,帶領著從其他連隊抽調人手所組成的連隊,開始了下基地的生活。原本正常的的軍中生活從掃地、割草、刷油漆、蓋房子、卸載搬水泥變成操課、行軍、打靶、操課、行軍、打靶。之後基地測驗、連對抗,很幸運的通過裁判官所出的各項狀況考驗,總算結訓了。之後連長被調去島上的幹訓班當山大王隊長,男孩則是被調去海邊守據點。守據點就跟看海的日子一樣,安排好勤務後,男孩常常坐在海邊看海。某一天,營長到據點視察,突然問男孩願不願到營部擔任參謀? 男孩笑著點了點頭,從此脫離了帶部隊的日子。擔任營部參謀後,不用背值星,男孩更加有自己的時間,可以看自己想看的書,只需定期在戰情室值勤。男孩和其他志願役的參謀相處的不錯,他們並不會因為男孩是義務役而欺負他。只不過人相處難免會摩擦,當時的作戰官和保防官互相看不順眼,彼此從不對話,而男孩就是他們的傳聲筒。男孩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好人,不曉得為什麼會弄的勢同水火,男孩努力調解,兩人終於又開始說說笑笑了。保防官當時很愛看港劇,常常租VHS錄影帶到戰情室來看,男孩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部港劇「孽吻」是羅嘉良和郭藹明所主演,翻拍自Matt Dillon和Sean Young所主演的電影,內容算不錯。男孩的軍中生活就以營部參謀的身份畫下句點。

 

退伍後男人回到故鄉,在家裏附近找到一份工作,這份工作並不是男人真正想要的工作,但當時男人的妹妹要出國念書,弟弟正在念大學,男人需要立刻分擔家計。某一天晚上,男人突然接到大學另一位女同學來電,女同學和男人談天說地的聊了很久,應該有一個多小時吧?! 在男人的記憶中,女同學是個善良的人,和男人一樣,在班上並不顯眼,很平凡的那種。有一次同學們路經女同學的故鄉,女同學還特地買當地名產招待同學們。男人事後才知道女同學結婚、並且當上老師,男人心裏猜想,女同學當時是否打電話想邀請男人參加她的婚禮,卻不敢開口?? 若是的話,男人想對她說:「傻瓜!! 我雖然不富有,但我絕不會吝於給妳祝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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